Saturday, August 23, 2008

倏忽來去的風雨

日子失了條理。
亂亂亂。
為了一些麻煩事,「進城」數次。
回來的巴士班次事先訂好了。
辦完了事,乘城市巴士到預定地點,果真有輛「的巴」在那裏等客。
的巴,即是由巴士公司發車的的士。
坐城市巴士用過的車票,還有半個小時才夠鐘。
一聲歡呼,我們可以連乘的巴!
女人的小心眼得到最大的滿足──約用港幣十一元,乘搭(車資折合港幣三百六十多元的)的士。

時晴時雨天,唯一的那部電腦被人佔據。
其他人沒事幹,把盛裝雜物的紙皮箱出來,尋情覓趣。
「雜物」,即是老宅「曾住人」的遺物。
有好多好玩的發現……

有人找到一批風格統一人物畫片──比明信片還要漂亮,郤是隨出售麵粉(Farines Jammet)的贈品。畫中人穿著一世紀前的服飾。可惜沒印刷年份。
有人拿出一本淺綠織錦面的小書,一吋半乘兩吋半,1865年出版。裏面夾著三片比書頁略小、寫滿了字的紙;一筆一畫,每片十九行字,字跡仿如女子繡花那麼細緻,真的像螞蟻腳那麼細微,秀麗而清晰。
還有人拆開了一箱有1845年出版的書,說是那時的法文和現在有好多不同之處。

呵,一個半世紀之前!我有些訝異。
即有人不以為然──側樓那邊曾發現有1651年字樣的記賬紙呢。

我的發現是:
(幾年前我無意得到的那幅神秘不知來由的中國綿竹年畫──不算在內。)
一本1924年Pekin(北京?)出版的法文書《Le matchang》(麻將)。厚厚的綿紙封面,好多插圖,顏色非常柔麗。
一張酷似名畫<最後的晚餐>布局、餐桌邊(連耶穌)坐著五個人的照片式小畫片。沒有年份。
一大疊明信片。(我隨手抽了兩張瞧瞧,一是SEP-25-10打從倫敦寄到Vannes的,右上角貼著兩紅色的ONE PENNY皇帝頭。SEP-27-10寄出的則是兩張淺綠色的。)
還有一批Bretagne地區的小城風景照片。

細觀小城,我驚嘆連聲──啊,Lorient!
要知道,在海上絲路興旺的十七、十八世紀,從中亞將陶瓷、茶葉和香料等物件運往歐洲的海船,就在Lorient登岸;城名直譯為「東方之城」。二次世界大戰時,整個城市被炸成了一堆瓦礫;現在的Lorient,放眼皆見新建築。
可是,出現在我眼前的照片,大教堂、廣塲、Morbihan門、收容所、小教堂、林蔭大道……其精美和氣派完全在臆想之外!
真的,只憑這些照片,便能把「東方之城」和歷史輕巧地串聯到一起。讓人清醒地感覺到興與衰的交替,還有戰爭的殘酷。

在中國,一兩百年的歷史遺物已是「文物」和「古董」。
清瓷比宋瓷矜貴。原因就是不曾入土就被戰火摧毁,傳世物件有限。更不消說紙張和文本。

戰爭殘酷、興衰無定、歷史遺物的價值、歲月無情無嗔無恐……
就像窗外倏忽來去的風雨,不分中外。

附:張倩啊,到書店轉個圈,翻開台灣<大塊文化>出版、李三沖譯的《抵達之謎》,右掀見封面內摺頁上的簡介,即明。

No comments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