Monday, November 30, 2009

喜悅與悲哀交織

手上有幾本待讀的書。
蘇童的《河岸》(小說)
野夫的《拍劍東來還舊仇》(雜文)
陳萬雄的《讀人讀世》(散文)
張倩儀的《西行找中國》(散文)
史考特 史密斯的《禁入廢墟》(恐怖小說)
羅沙 雷加斯《多羅泰婭之歌》(小說)
……

一本漂亮的書攤在面前,我會先用手輕輕撫過才翻開。
真的,讀書真的是暢心愜意的樂心事。
尤其是那本書好看;或者是裏面的詞語俏麗、字句飽含哲理、隱喻堪嚼、意味深深契合己意……

那天,走進一家書店,看見《河岸》,隨手翻開──
「……母親說到她給同事剪報紙的時候情緒失控了,屈辱使她歇斯底里,她的手突然朝地上一指,庫文軒,都怪你,你死有餘辜,給我跪那兒去,給我跪著!父親驚愕地看著母親,他說,這是你不講理了……你怎麼能讓我下跪呢?」
我便買了這本書。
《拍劍東來還舊仇》細說人性的卑劣和出賣撩起了共鳴。
至於《禁入廢墟》,則是推薦序<傲慢的代價>裏的那句話:
「《禁入廢墟》一開始,就介紹了一個很有趣的地方──墨西哥的度假勝地坎昆。」
付賬時我忍不住對收銀人説,就是看了裏面的一個地名……
收銀人擡頭問道:只是因一個地名、就買了這本書?
我尷尬地點點頭。沒告訴他,這個地名讓我的回憶和想像的空間變成了無數幅畫面……

印刷廠用紙張油墨印製的書,怎麼說也比電子書好。
有人告訴我,說是有家內地電子書店,在網上賣我的書……
完全不知道這家電子書店乜乜來路,他們從來沒有聯絡過我。

當今任何銷售門徑,都只重視歌曲、影視、音樂的版權;(連送去電臺做宣傳、試播的「樣碟」,不再是商店出售那種正規版,而是只有一首歌、一段音樂……)每粒音符都收費。

可是,黑字白紙印成的書,為甚麼會有──讀者去圖書館一次便可以借三本書回家、作者郤收不到一毫子的「作品被讀稅」──的明文規矩?
電子書肆無忌憚地把已出版的印刷書籍掃描庫存、銷售,無視作者;是否也是基於上敘理由?

這個世界,真的是喜悅與悲哀交織。

Friday, November 20, 2009

說「最」

翻閱舊文字檔。看見一段不知幾時寫下的文字。
順手剪了下來。貼在這裏──

我跟人說:我飄泊人寰,孤身隻影,還有無忌。
無忌,正是我生命裏的真和誠。

他立即反問──無忌中有沒有最怕?
最怕?還沒來得及去想,問題已一個個拋來:
怕不怕沒錢?怕不怕老、沒男人愛、被人欺騙…
他問一句,我在心裏想一遍。
然後搖頭。

錢?老人家更說得美妙:錢有隱形的腳和無形的翼,會走會飛。
平時,它們在人身邊時,人不會留意。一旦發覺,它們往往已離人遠去。

對我來說,錢,只要夠用就行了。
至於甚麼是夠用?每個人的答案都不會同樣。

我只要口袋裏的紙幣和硬幣加起來,可以支付今天應支付的開支,亦足。
如果,忽然看中了一件合意的衣裙,這是限外的開支。
既然是限外,我就會努力一些,設法賺多一點點,以剛好能買下那樣衣裙為準,人心自安。
我不會那麼笨──用有限的時間和精力,去鑽營去凝煉辛苦、去換一堆最終不會屬於我的鈔票。

(是了,昔往,曾聽得一則時聞──咱們祖國的鐵道部門,曾有位劉姓高官的弟弟,名叫志強。在一個九省通衢的樞紐火車站任職站長。站長,這是個肥差,沒人知道他斂了多少財,直至有一天他為爭女人買兇殺人事發,公安派人上門搜查涉案證物時才發現…他有數千萬現金,全藏在他家的地板下面!不知道這些錢有沒有救他的性命,但他曾經以為這麼多鈔票是他的,煞費心機地將之收藏得密密實實…最終還會飛走。)

至於孤獨,早已滲入我的個性。
與人相處(尤其是男人),「君子之交」最合我心。
若癡纏,不停地相見、時時通話通訊…孤獨就會悄悄的爬了出來,讓我怯怯不安,讓我生膩。

後來,忘了哪樣回答其他的那些問號。
但我知道:老、男人和愛、被人騙…都不是我抽屜裏的備忘卡。
至今,我雖然還沒弄清弄楚甚麼是「最怕」,郤明晰地知道自己有一些「怕」擺在桌面。

譬如承諾。
(承諾!甚麼是承諾?範圍有多大?分量有多重?)
不論主動或被動,我是那種一旦應允承諾,必定會完美地做、虔意地等、端然守候的人。

際遇告訴我:真正地去做和守,在履行的過程中,方才恍悟完成的不易。
咱這副並不強壯的身軀和拳頭大的心,必定要獨力承受好多好多料想不到的磨難和苦楚、耗費無限的能量與光陰,且不能言悔不能語人。

多麼多麼多麼艱辛地以「遇難」盼望「呈祥」式的煎熬,換得一個「怕」。
這種怕,或許…就是害怕成為墜身自我束縛與環境桎梏中的網中人。

這是不是「最」呢?
我不知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