Friday, February 27, 2009

由《小團圓》說起

皇冠麥總從台灣公幹回來,通電話。
他說,這個星期好忙,張愛玲的《小團圓》出版了,週四有記者招待會(26/2)…
《小團圓》!
老早在<張愛玲全集>的作品輯裏,見過這本書的書名,排在未了;似表示總會有面世的一天。
十多年過去了,《小團圓》無影。傳言郤多多。
等待中的張迷們似乎都有一個共識──這本書會與張胡之戀有關。

張與胡,緣分淺,但愛得深。
眾言不一。
有的說,她對他早已死了心!
有的說,她情深莫測──你看她至死未公開罵過他一句。筆下與他相干的文字,明顯的看不到,若在字裏行間,可尋到她留下的一些記號。
有的說,她已視他為等閒,最多只留下思念。

我一直覺得,胡是張一生中唯一愛著的男人。
因為,他懂得她。

人生若能遇到一個懂得自己的人太難。
尤其是玲瓏剔透的張愛玲,遇到敲敲頭頂,腳板底都會響的胡;即使他有一千個不好,一句「懂得」,已勝郤天下無數。
就算是只剩下這一樣好,她也會長繫於心不忘。
一塊石頭,投進了深潭,擊起的浪花過後,一切歸於平靜;只有深潭才知道石頭的永存。
張愛玲也說:愛情的萬轉千迴,完全幻滅了之後也還有點甚麼東西在。

倒是不想去《小團圓》裏尋取張胡還有點甚麼東西在。
即使明白那一點「東西」便是人間難覓的真情。
也想讓自己心安──持真情真愛的女子,萬念俱灰之後,要酬要念的,仍是那點真。

Thursday, February 19, 2009

想&想

香港的迷霧季節。
如今,用來填充日月的濃縮內容,只有兩件事:
見自己想見的人,寫自己想寫的東西。

有時,我也不斷地問自己,甚麼是自己想見的人呢?
每個人在不同的時候、不同的階段、不同的環境裏,都會遇一些「談得來」的朋友。
這些人,當然不是某些「圖謀」的人,刻意儲就的「人脈」。
他們只應是趁著那麼巧的緣份在身邊出現,剛剛那麼好地有了共同話題……的朋友。彼此都覺得談得來。
談,是談笑生趣的談。不光是交談。
即使分開,不管在甚麼地方、面對甚麼樣的人,說了同樣的事與情;腦子裏馬上閃出一條訊息:呵,誰誰誰也是這麼說呢。
我有好多這樣的老友。
有的常見。有的十年廿年都見不著。

時間在鐘表上,是用一格一格來計算的。
談得來的老友,當然渴求相見的機緣。
如今人人都那麼忙碌……
我就想,只要能時時記得他們各自的好,能不能聚首,就順其自然罷。

以前我寫的東西,總是像小學老師般的生怕自己敘述的字句太富概括性,讓人難明;完全不在乎浪費原稿紙。
加上那時的稿費要以字數來計算,有意養成說了又說的習慣,不去知耻。
後來閒暇多了。寫一本書,明明是小說,郤又想玩花樣,幾乎想把所有的寫作方式用上去!
長論、評說、抒情、敘述、廣告詞……集聚。有意經營一個「亂」字。
然後,把最想說的,用「短調」來表達,藏在紛呈的亂裏。自己覺得效果不錯。
短調,就是我現在寫網誌的這個「樣子」。

能不能用短調來寫一部完整的小說呢?
有個好慧黠的年輕作家有個好有趣的筆名:獨眼。
她用比我更短的筆調,冷靜靈巧地寫了兩本書。《比如,單身》《胖子》。
似是「另類」,但我喜歡。

能有想見的朋友。
是我的幸運。
能寫自己想寫的東西,郤要感恩上天了。